第1.7章 单选题还是多选题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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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icheal一直死咬着自己就是因为英文水平太差而误解了池菲的报告，池菲私底下找Lee卖了半天萌终于过关。池菲合上电脑的时候，已经又过了好几个小时了，她突然觉得浑身紧绷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，整个人也完全没了力气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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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了，需要一场没有梦境的睡眠，让她暂时忘记这几天来发生的一切，让她能在夜的怀抱里，沉睡得像个孩子，一个单纯、对世界毫无防备的孩子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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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醒来，她再一次收拾好了自己行李。一切已经解决了，19岁的池菲和汪泽分了手。汪泽得救了，池菲搞定了Micheal。世界终于重新回到了她所熟悉的轨道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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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定了晚上的航班，吃完午饭后把行李寄存在酒店大堂，决定最后一次去F大看看那部电话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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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，她头一次心情平静地走进F大，今天她没有什么一定要交代的事情，也没有一定要达成的任务，只是想最后一次和过去打个招呼，和那个19岁的自己或者汪泽，聊聊天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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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她已经很熟悉了，进了校门，穿过校门广场，就是那个电话亭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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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电话亭，不见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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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是电话亭的地方，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坑，埋在地下的通信线路被拽出地表，红红蓝蓝散了一地，不远处正停着一辆通信部门的工程车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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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突然想起，在告诉了19岁的池菲如何拯救汪泽后，她的脑海中确实出现了汪泽输上血、转危为安的记忆，但在那之后，她的脑海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新的记忆，那种存在于她和19岁池菲之间的神秘纽带，断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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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工程车前问施工的师傅：“师傅，你们这工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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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傅停下手里的活儿，说：“听同事说这边的电缆要改线，上面催得急，昨天半夜他们就开始刨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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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从昨天午夜开始，新的记忆就不再产生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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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19岁的池菲究竟有没有遵守她们之间的约定呢？她想起昨天和19岁的自己通话时她们谈到的最后一个话题。19岁的池菲问自己，这么多年后，是不是依然最喜欢这座城市的城市广场？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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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的。32岁的池菲回答道。那是一个在F大和Z大之间的城市广场，有大片的绿化和城市雕塑。她曾经和汪泽在这里消磨过不少的时光，一张长椅，两个人甚至都还不敢坐得太近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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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在这里看过很多次落日。汪泽喜欢落日，他说在这个北方城市，落日是最能让他觉得富有梦幻感的场景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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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那边的那两座楼，像不像佛的两只手掌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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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两个人像是认识了一辈子一样，看夕阳像一只逐渐燃尽的橙红色圆球，掉落进这巨型的佛掌手中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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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觉，今天的池菲又回到了这个广场上。很奇怪，这个城市明明已经面目全非，但这个广场竟然没有一点时间的痕迹，甚至广场周围的那几家池菲熟悉的店铺，都还在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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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挑了过去和汪泽常坐的一张椅子坐下。椅子到底是旧了一点，用手摸上去，能摸到因为油漆剥落而产生的绣迹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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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可惜，离夕阳落下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。池菲就这么呆呆地望着那两幢大楼，默默地出神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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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像，有什么人在她身边坐下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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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不情愿，池菲也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赶别人走。这是公共场所，这椅子谁都可以坐，为了不打扰自己的缅怀，她并没有转过身子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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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人轻轻地拍了拍池菲的肩膀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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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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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的脸映入池菲眼中时，她猛地往后一缩。汪泽有些变样了，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一根瘦瘦的竹竿，脸上呈现出男人在经历岁月之后常见的微微发福。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不是太明显的疤痕，把他左边的眉毛斩成了不规则的两段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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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！”汪泽冲池菲笑了笑，眯着眼睛，眼睛里满是平静的笑意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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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想要冲他笑笑，但不知怎么的，尽管嘴角上翘着，她的脸上还是流了满满一脸泪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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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挺好的？”池菲艰难地张开嘴，用几乎抽搐地舌头，说出这样一句毫无意义的话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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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微笑着，缓缓地说：“我很好，我知道你也很好。这漫长的13年，终于过去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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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想着下面该和汪泽说些什么，但她的脑子里，再一次被问号塞满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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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年前，在终于将汪泽从死神手里夺下后，19岁的池菲苦苦思索了很多天，该如何将自己这道人生二选一的单选题，变成一道多选题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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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办法，竟然给她想到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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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天后，汪泽苏醒，池菲亲手喂他吃了第一口粥。之后的一个月里，每天下课后池菲就会来到医院，照顾汪泽的饮食起居。汪泽的脸色一点点红润了起来，两个人之间的笑声也越来越多，就算是汪泽得到通知，之前的工作因为他的伤而丢掉，他也没有因此而感到有多少伤心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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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池菲，我想好了，反正那个工作也黄了，我就不走了。我在你们学校旁边租个房子，找份工作，每天你下了课我就可以去看你，我们可以一起吃食堂，在学校看电影，这样不要多少钱就能过得很开心。等过两年你毕业了……我就娶你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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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说这话时，紧紧搂住池菲，像是怕池菲会飞走一样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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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任他把自己抱在怀里，两个人静静地呆了半晌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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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了池菲从汪泽怀里挣脱，说：“不，你不应该留在这里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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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是……什么意思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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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意思是，如果你是为了因为我留在这里，那我宁可你去追求自己的未来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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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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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和你在一起，但我希望我们都变得更好之后在一起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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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听不懂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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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汪泽，你了解我么？”池菲坐直了身体，双手抱在胸前。“我这个人，不算笨，但心思太容易被分散。最明显的例子是，入校的时候我是有入学奖学金的，但这学期期末，我估计会有两门不及格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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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接着说：“我并不是那种非常看重成绩的人，我相信世界应该有更重要的东西。但我和别人不同，我有沉重的家庭负担。上次你去我家看到的那一批人，我们家的那些亲戚，你记得吧？他们看起来非常和蔼快乐，但只有我才知道，为了多弄一些钱，他们都做过些什么，更别提我妈，我妈用来供我上大学的，不是血汗钱，是血泪钱。只为了我自己开心而不考虑他们，太自私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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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你打算，怎么办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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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要有更好的人生。不仅仅是成为你的太太，而是能够成为一个有足够好的经济能力，有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。我不希望我妈再收我爸的钱了，我想自己挣到钱给妈，然后让她把钱甩在那个男人的脸上让他快滚。19年来，我只能在别人写好的剧本里苦苦挣扎，现在我想写自己的剧本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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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还是不明白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。我能为你做什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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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能为我做的，就是离开我。去追求你应该有的生活，当大学老师就好好做到教授，找工作就好好干到高层。不要勉强留在这个没有多少工作机会的城市，这个城市的GDP才有多少，我们都清楚。不要在我学校旁边租房子，不要在你和我还这个年轻的时候就开始过上贫贱夫妻的小日子。我们都清楚，总有一天我们会觉得城中村的房子不够舒适不够好，我们会想要买车，想要出国，有孩子的话我们会想让TA上名校……这些，都不是一句‘有情饮水饱’能解决的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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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是想和我分手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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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叹口气。“总觉得，让你的人生因为我有这样的转折，太不公平了。而且，”池菲抬起头，正视着汪泽的眼睛，“让你在23岁就背负起我的人生，太重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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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哭了。他原以为池菲会因为自己的表白而幸福地哭起来，他的理智知道，留在这个城市自己注定不会有很大的发展，但感情上，如果池菲想要过“有情饮水饱”的日子，他一个男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呢？毕竟，他的命是池菲救下的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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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个救了他命的池菲，要他走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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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走了你就能有很好的人生么？你就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么？你见过打台球么？你以为自己天机算尽、万无一失，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打乱你的计划呢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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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的没错。我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命运，但其实我们都是命运打出的台球，看似自由自在，实则无处可逃。但如果我已经看到了球落袋呢？如果我看过了事情发生整个过程，了解这个过程的全部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倒推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？事实上，我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，”池菲握住了汪泽的手，“你走吧！去过你应该过的生活。我注定是不会忘记你的，而如果你未来依然无法忘记我，那就遵守我们现在的约定吧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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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约定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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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13年后，2015年的12月25日，请你到我们常去的那个城市广场吧！临近第一棵银杏树的那张长凳，在那里找。我不确定我会在什么时间到那里去，但我想我一定会去的。从下午1点30到天黑之前，如果你还没有忘记我，请在那里等我。我一定，会去的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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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？为什么你一定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？我们就不能一起迎接13年后的未来么？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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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哭得更厉害了，而池菲的眼睛也湿透了。她站起来，在汪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。走出了病房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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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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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2015年12月25日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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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2岁的池菲坐立不安地想着应该如何进行下面的话题。她发现自己不能直视汪泽的眼睛，而那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，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。这不是那种少女情窦初开时的欢喜的心跳，而是带着愧疚和不安，但却又抱有希望的心跳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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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起几天前，自己冷静干脆地对电话那头的汪泽说：“一定要站在最西边噢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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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了脑海中汪泽皮开肉绽看的见头骨的额头。想起在觉得汪泽必死无疑后，那一丝混杂着痛苦的雀跃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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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她前往世界的道路上，终于不再有什么是她的绊脚石。是的，她斗得倒Micheal，敢弄死汪泽，这样的代价她都敢付，恐怕再没有人会说她软弱了吧！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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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汪泽，我们要不下次再聚聚……我现在得往机场赶飞机……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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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点点头，没有要留她的意思。池菲刚走出两步，却被汪泽叫住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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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同学好不容易见一次，总得让你见见他们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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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泽挥挥手，从银杏树林里闪出两个人影，一大一小。一个有着柔美轮廓的女子走到汪泽身边，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，另一只手牵住了那个好奇望着池菲的女孩儿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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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太太，还有女儿。我大学同学，池菲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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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发现自己错了。原来这世界上没有一种疗法能够脱掉妒忌的病。在没有见到汪泽之前，她以为这一切都过去了；但见到汪泽一家之后，她却发现，原来这一切从来都没有过去。她爱不爱汪泽她已经不能确定了，但她能够确定的是，看到汪泽这样一家和乐地站在她的面前，她很不开心，不开心得都有点后悔昨天为什么要电话救了他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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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不到的，毁掉不就好了么？像每一个曾经挡过她路的男人女人一样，除掉不就好了么？为什么偏要在自己心里留下这么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疼的刺！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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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装模作样地说了两句：“孩子真可爱，太太真漂亮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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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扭头就朝广场外跑去。为什么觉得这么疼？是因为爱？还是因为妒忌？或者只是因为太久都没有输过了？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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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看着池菲跑开的背影说：“她当年一定很爱你吧！你看她，装都装不下去了！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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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，我觉得你更爱我。”汪泽拍拍她的手背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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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多年后我才明白，尽管我不能把那场车祸算到她的头上去，尽管是她救了我的命。但其实比起爱我，她更爱的是自己，那个一切尽在掌握、无所不能的自己。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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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菲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酒店的。酒店就在前面，只要走过这个红绿灯口，她就可以回到酒店，带上她的行李，回到那个她尽在掌握的世界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等待红灯的人有点多，有人不小心推搡了池菲一下。池菲嫌弃地把爱马仕包包转到前身，又白了身后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。红灯已经变成了黄灯，眼看绿灯就要亮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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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大踏步地走了过去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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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飞驰的轿车冲了过来。池菲在空中飞了几秒后，在地上打了几个滚，脸上带着一道明显的划痕，昏了过去。那个她随身不离的爱马仕，在车的左前轮下，被压烂了。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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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年轻的男人手足无措地从车上下来，惊惶地看着满脸是血的池菲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：“我怎么这么倒霉！怎么刹车突然就不灵了！2002年公交车没撞到我，我以为这一辈子就再也不会倒这样的血霉了！怎么这回成了我撞别人了，我……”\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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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颗台球入袋了。